(二)
晚2时许,回到广场,广场上一字排开各式的帐篷,驴友们的鼾声雷动。将帐篷移至空旷处,很快入睡,睡梦里我见到全是胡杨。10月1日早醒来,我并没有见到满街的胡杨,出现在眼前的是人工种植的绿化树种,和我们这里并无两样。达镇是个很靓丽的城市,宽阔平坦的道路,鳞次栉比的楼房,规划建设都很到位的休闲绿地,竟让我忘记这是个大漠深处的边境城镇,我的想象中它会尘沙飞扬,它会落后破旧。
和额济纳的人虽然没有多接触多交流,给我的印象蛮好。他们是土尔扈特部的后裔,经过千辛万苦回归祖国的怀抱,他们更理解远道而来的人的艰辛,那台盛大的晚会是胡杨节的开幕庆典,是在给祖国生日献礼,是在庆祝神七飞天,也是在庆祝土尔扈特部回归310周年。在广场上扎帐的至少有几百人,大多都去对面的额济纳宾馆洗脸刷牙,额济纳宾馆应是当地最好的宾馆,昨晚演出的大腕明星、出席演出的政要就下榻在这个酒店,我们进进出出就在一楼客房的洗手间里洗刷,有些人还从容地洗起头发,从保安、服务员、领班到大堂经理没有人阻拦,他们没有把远道而来的客人拒之门外,如是在我们这里,平日里恐怕连大门都不会让进,何况又有重要的接待任务。
汲取昨日就餐的教训,我们分工合作,一部分人整理装备,一部分人先去打理早饭,待我等把行囊都装上了车,也不见订餐人的回话,就一路寻去。昨晚没有赶上的饕餮大戏,今天又在继续上演。只见每一家的饭店前挤扛不动,人满为患,打了几个电话,龙才从一家叫“心连心”的店里挤出,接应我们。小店里热闹异常,站着的比坐着的多,排队在窗口等饭的,比吃着的多,争座位的,抢饭的吵闹声不断。好在,我们前期来了6人,有占据座位的,有排队等饭的,有传递运送的,像打仗一样吃了顿终生难忘的早餐,每个人也都食欲大开,原本一碗稀饭,两根油条就行的早餐,我们十人(其中有两小孩)却消耗了40根油条(油饼),10碗稀饭,10碗豆腐脑,外加10个鸡蛋。这顿饭我们吃得很兴奋,很激动,吃完饭竟有大获全胜的感觉。回来好长时间,同行的几人只要在一起,就会谈及那顿早餐。也许是经过拼打,吃到口里的才觉香甜。次日,我们专程打车前来,人员少了许多,我们从容地放开吃后,都觉味道不如昨天。
上车后,知道今天的行程是居延海和策可口岸,9:00出发,不过几分钟我们驶出达镇,旋即就见到了沙漠,也见到了胡杨。包围小镇的是胡杨,包围胡杨的是沙漠。路边长着许多像灌木丛一样的植物,有人告诉我,那是年幼的胡杨,河边矗立着几棵高大茂密的乔木,有人告诉我,那是成年的胡杨。我诧异,同一种树它们的幼年和成年竟有如此的差别。查过些资料,我知晓胡杨是善变的树,为了生存,适应恶劣的自然环境,它幼年的形态和成年的形态迥异,人们称它们为“异叶杨”。它们属杨柳科,生长在荒漠就成了胡杨。
河边高大枝叶繁茂的胡杨树下游人在嬉戏,很想下车去亲近沙漠中的小河,车快速地闪过,我也只能不住地回望。待转过头,前方道路笔直,豁然开朗,车辆一辆辆掠过,路两侧意想不到竟是哈蜜瓜地,收获后的瓜就堆在路边不远处,排列得整整齐齐,地里也还是遍地被抛弃的瓜。领队在此处停车。同伴涌入瓜地,搜寻尚能食用的瓜果,我静立路旁,满怀疑惑地盯着这片不大但很规整的土地,如此干涸的土地,竟能结出饱含蜜汁的果,我又不仅想起在左旗街头买的西瓜。沙漠里的土地也能长出瓜果,我们平日吃着哈密瓜有谁能想起它们可能产自荒漠。胡杨的生命力极强,种子随风飘扬,有水它就能扎根发芽,瓜果却不会自然而然地生长,除了坚韧,它还需呵护,它们的背后是种养它们,精心呵护它们,生活在大漠里的人。在沙漠里见到任何绿色就会让我心动,看到任何的生命我都认为是奇迹。因为我知道了生命的力量。
去居延海需经过一处建在路边的票站,长长的车队一字排开,我们下得车来,耐心等待。除了路,再没有其它变幻的景观,艳阳高照,我们身处没有任何起伏的大漠旷野,天际就是远方的地平线。这里应经常风沙肆虐,地上没有细小的沙粒,留下的全是风沙磨砺出光滑的小石子,黑黑一层,沿地面远望,大漠又如同焦土,就像核弹爆炸后的地表。走进这黑色的大漠,如果细细观察,其上也有灰褐色幼小的植物,他们是骆驼刺还是胡杨,我无从分辨,它们顽强地活在看似寸草不生的荒漠。它们也如同身着五颜六色衣裤的游人,也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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