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月5日,是我们贡嘎转山的最后一天,我们行走的路线是:下次梅--巴望海--界碑石--草科乡。从下次梅到巴望海有18公里的路程,由于昨天夜里的暴走,已赶了不少路,转山的最后行程,我们认为很轻松,夜里休息时就约定,好好睡睡懒觉,早上9:00出发。
8:00多起来,和紫云、异想天开和伙,分工明确,也驾轻就熟,很快吃好饭,收拾停当,我迫不及待地走出藏屋。藏民一家只有孙媳起来,生火做饭挤奶,有条不紊,业务娴熟。这位臧家小妹只有19岁,可已是3个孩子的母亲,她无邪的大眼睛不时打量我们,我们很多人也和她攀谈,向她询问。我在一旁仔细观望着她如何挤奶。她随身携带着一个布兜,里面装着秕粑,挤哪个牛,先抓一把秕粑喂牛,在牛吃秕粑的时候,用事先准备好的绳套,套住牛的后腿,牦牛便一动不动,很配合。溜达和开口一笑,想尝尝鲜奶的味道,向小姑娘讨要,臧家妹妹很大方,一直给挤到她们不要,但不管多少,都收5元钱。
这天骑不骑马,开始还争论一番。对我来讲,一直都想徒步,背包里最重的食物,已消耗殆尽,包里只剩帐篷睡袋和衣服,轻得不能再轻;昨日下午的暴走,也锻炼了队伍,大多数坚持走,再说马费也谈不下去,本来也想租几匹马,驮运装备,可固执的藏民坚持一匹马只驮两个背包,最后我们决定徒步。这一走,就整整走了一天。只有夜里住宿嫌拥挤,住在别处的小孙、小文和无尘租马出山。
全副武装,沿着河谷边几乎没有落差起伏的路,伴着滔滔激流,我们开始贡嘎转山的最后行程。这天我们分别在三处又见到贡嘎神山:一次在刚出下次梅村不远,见到了郁郁葱葱林木掩眏的雪山;第二次在巴望海的路途中,见到低海拔的冰川;最后一次是过了巴望海快要出山的河谷口,见到几乎没有被遮拦的神山。每一次见到神山都不免要兴奋激动一番,尽管几天来,我们六次看到她。这天最美丽的风景在巴望海,可以说巴望海是贡嘎最后的风景。
巴望海是两山相峙的峡谷湖泊,窄狭流长,怪异神秘。两侧山体林木青翠,迸发勃勃生机,湖泊内片片枯死树木静静站立,生命与死亡形成鲜明对比;路边林木挂满条带状的地衣,如经幡般随风飘动,增添了阴森恐怖气息;湖面水平如镜,颜色多变,很浅的水,却泛着蓝白绿黄的幽深;湖水好似静止的水,从不规则的沙洲,和沙洲旁堆着的古树枯根,方能感受冥冥中静寂的力量。我们一直沿湖左侧山体上的小路行走,时上时下,偶尔也在湖边湖中行。小路不宽,但驴友、马队川流不息,不过也没有吵闹和喧嚣的感觉,静寂的湖吸纳了一切杂音。
路途比我们想象的要远,一路上真正像我们一样负重徒步的没有几人,大多雇佣马匹驮运装备。独孤员儿受伤的脚裸贴上臧家的膏药,肿已消,可走起路来仍一瘸一拐;开口一笑在快出巴望海的时候,的确再也走不动了。我和黑葱头、高山大姐一直鼓励她坚持,我们一起陪着,走上几步,就歇一歇,高山大姐有几次要替她背包,我和黑葱头劝阻不让,我俩不想让她彻底丧失意志。直到实在不行,我才替她背起了背包先走。黑葱头从下次梅村出发就替独孤员儿背着帐篷。
我赶到巴望海的尽头是下午的2:00整,同伴们大多在湖边戏水。找到在湖边发呆的紫云,撂下装备,我再一次被这神奇怪异的湖泊吸引。太不可思议了,没有水坝,几乎在同一平面,湖水到此嘎然而止,湖边散落着带根的古木,一颗古树直直站立在湖中,像是一个标杆,刚进巴望海时,我们见到的古树是成片的,是成百上千颗的古树,但它们低矮幼小,形态各异,这里只有一颗,它们好像在首尾呼应,它们几千年的站立,似乎向世人昭示着什么,没有人知道它们因何而死,可它们就这样千年不朽。
巴望海处在峡谷之间,可整个十几里的巴望海在一个平面,下次梅村旁的河,水大流急,汩汩滔滔汇入巴望海,日夜不停流淌的河水,进入巴望海后,便无声无息,它们不再奔腾,不再流动,它们消失于没有水坝的湖里。湖尽头的水也并不深,只是比沿途的水更幽绿一些。这里是康定东部海拔最低的海子,也是康巴神话《创世纪》的发祥地,能出创世神话的地方,它就应该有些神奇和怪异。
湖尽头,再走3-5步,就是成片茂密的树林,众多的驴友在林里休息。我们略事休整,填饱肚子,继续我们的贡嘎转山的最后行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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